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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过去与意外

第八章 过去与意外

百年之前,因为不满王的管制,克塔尼亚和乐使发动了暴乱。

两个少数民族联合起来想要推翻朝政,不料却被领国的军队打的溃不成军。

无法理解当时人们的想法,只知道那时的少数民族饱受着歧视和虐待。因此,百年之前的王被称为“暴君”。

其余的一切不得而知,历史上也没有详细的记录。仿佛这百年间的过程被抹消了一样。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那仅仅是过去……

弥娅随意的翻着古书,没有看进去一个字。思绪已经沉浸到了内心深处。

和尤基说过的话,一只手就数的过来。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却意外的没有陌生感。

仅仅是因为想要知道「那人」的线索所以才跟过来?

觉得他可能和自己听到了相同的话语才跟过来?

“对,就是这样”心中这样肯定着,却又反复抹杀着另一种情感。

好像,和他好像。

卡里奇斯小镇

同为少数民族,乐使却比克塔尼亚幸福的多。没有特定的特征,直到5岁之前,都是普通人。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弥娅?”盘着长发的中年妇女拿着饭勺,冲着站在门口满身泥泞的幼小少女抱怨着。

依偎在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少年的身后,弥娅小声的辩解起来。

“没办法啊,只有那个时候才听得到啊!”

“听得到?什么东西?”妇女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某种意义上理解了女儿连续一个礼拜的晚归。

不可置信的看向一直如同哥哥一般照护着自己女儿的少年,妇女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令人后怕的未来。

“黎威……”

“阿姨!弥娅成为乐使了哦!很厉害哦!一瞬间就治好了我的伤!果然是被神眷顾着的啊!”

少年无知的称赞在妇女看来就是一次次的讥讽,努力养大的女儿如今已经变成了这种「东西」。

“黎威啊……”

“什么事?”少年纯真的笑容印在妇女的视网膜里。咬着嘴唇,最后只能恳求着少年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将满脸不解的少年骗回家去,妇女无声的盯着眼前的那个「东西」。

这么可怕的「东西」,必须杀掉。

浮现出他的笑脸,他的面容,还不待弥娅好好端详对方,视野却变得模糊。

“拜托了……留下来!”

竭尽全力的喊叫,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抓住眼前的那双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住。

金色的丝发映入眼帘,弥娅此刻才茫然的发现自己正牢牢的抓着维向的手。

“不会丢下你的!不会的啦,所以冷静下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弥娅顿时觉得脸仿佛被烧着了一样。断然收回自己的右手,从牙缝里挤出了道歉的话语。

“没事啦。”维向凝视着弥娅沮丧的面容,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擦一下吧。”

被提醒着,弥娅才发现自己脸上满是泪痕。胡乱的用双手在脸上抹着,突然感到一直温暖的手在抚摸自己的头顶。

“没事了,没事了,放心吧。”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维向又温柔的拍了拍弥娅的背。

沉浸在这种安逸下,弥娅因为不好意思,声音变得更小。

“对不起,不过今天的事……”

“嗯,不会说的。”背上感到一股寒意的维向连忙答应下来。

如果被歌利亚知道绝对会被当成变态的。

这么想的维向此刻觉得自己也该好好的被谁安抚一下情绪啊。

回到第宅已是傍晚。虽然被尤基那喜怒无常的臭性格弄的满心焦虑,但是伽路多已经不想再考虑什么了。

随他去吧。

大概知道他在斟酌什么,伽路多也不愿再多说。只不过如此一来,自己又多了个好奇的对象。

垂幕扫视着眼前的书籍,端起手边事先放好的红茶小酌一口,伽路多皱起了眉头。

“去看过了?”

报告被打断的侍从慌张的回应道:“是的,加斯·拉尔多斯的确去看望过伊帕坦多……”

“然后?”停下手中的动作,伽路多催促侍从接着说下去。

“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只是——”

无语的盯着不知为什么纠结的侍从,伽路多无言的压迫着对方。

挣扎中下定决心,侍从说出了他觉得无关紧要的话题。

“只是,那时候伊帕坦多看上去很沮丧。”

沮丧啊……

来回扫视着桌上的两份档案,伽路多忽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慨。

还不等他多多享受这种优越感,又一情报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蹙眉品味着刚才随着飞镖传来的信息,伽路多用桌上蜡烛燃烧着的火焰烧掉了纸条。

看着少爷满面的愁容,侍从下定了决心。

“少爷,要不我再去打听——”

“不用了。”将桌上散乱堆放的资料放回原来的地方,伽路多起身催促侍从离开。

“已经够了,不然会暴露的。”

而此刻,王城商议室内的文士已经乱作一团。

“啊啊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雷斯大人!请您快下决断!”

“是啊是啊!”

被围坐在中央的中年男子,承受着周遭此起彼伏的喧闹声。没有作答的意思,只是一味的闭着眼,好像在等待什么。

“雷斯大人!请不要再坚持了!还是赶快——”

“很热闹啊——”

突如其来的慵懒声线,像是激素一样,刺激着雷斯的神经,不等对方说什么,就把无关人员全部哄了出去,只留自己和那人在一起。

“商议室原来长这样,我还没见过呢。”加斯摸着自己的下巴没心没肺的感慨起来,毫不在意雷斯快暴走的神经。

“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视线追随着声线,两人的目光相互碰撞。

“交出来。”

狮首,过去是伊柯蒂斯国的象征。当时认为只有“百兽”统领才能代表他国的强健,因此将此作为国家的象征。

而后登基的“暴君”——萨奇却毅然砍下了王座上的狮首。事后,伊柯蒂斯的灭完也被人们认为是“暴君”没有秉承先王的衣钵所致。

一百年后的现在,伊柯蒂斯已完全被柯蒂娜取代。但是如今的政权运算,“王”几乎都交由关在“禁塔”中的克塔尼亚进行。

现存最有用处的克塔尼亚。

但是啊——管理国家这种大事怎么能交由一个小鬼代劳,还是最卑贱的种族。

咬牙叹息起来,雷斯示弱的移开视线。

“神兽……狮子不见了。”

短暂的沉默,随后传来某人慵懒的叹息声。

“那么,你想怎样?让我再去抓一只?你以为现在几点?”

简单的陈述这事实,加斯不紧不慢的拎起桌上的茶壶。倾倒壶口,看着倾斜而下的液体。

“我也知道,毕竟已经算是稀有品种,但是——!”

不等雷斯把话说完,茶壶已经摔的粉碎。

地上的水渍以及碎片,在雷斯看来是这么刺眼。

过去的时间不会倒流,过去的事情也不会消失。

淹没在洪流里的一切都没有收覆的方法。

凝重的气息散播开来,雷斯握紧拳头,很是懊悔。

“早知道,还不如不要举办——”

“王已洞悉一切,明天只要看着就好。”

扬起嘴角,直视着雷斯的眼眸,加斯故意低声说道:“安心吧,王「什么都知道」,包括你提议的理由。”

“没有什么好吃惊的,毕竟是「那位大人」啊——”

我们效忠的「神」。

用袖口擦拭着嘴角的汤汁,少年的视线飘向对面。

黑色西装打扮的青年将自己面前的点心向前推去,少年见了欢快的动起了叉子。

暗色调的灯光和家具,躲在床上的青年与那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块薄薄的帘幕。

依旧咬着自己的指甲,盘踞着双脚。带着黑眼圈的双眼无神的打量着前方。

“是叫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错。”

西装青年满意的看着桌上的高脚杯,里面不断溢出的红色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动着向门口流去。

爬过色泽鲜艳的地毯,在三人的注目下挣扎着向出口逃去。

“没什么不高兴的吧,不是很省事吗嘛~难得出现不一样的情况,这么久了,你不无聊吗?每次都是一样的过程。”

白衣少年高兴的咧着嘴,目光贪婪的看着地上的液体。

“灵魂亦是实体。不管尸体变的多腐朽,只要信念亦在,灵魂便可成为超脱世俗的存在。”

“这样的设定,到底是给他们希望还是绝望。”

“为了一个假说,他不也愿意那那种崇高的信念做赌注?”

“说到底,也只是打发时间……多一个两个也无妨啊——”

少年身边的影子逐渐变的巨大,灯光的存在感逐渐消失。

抬眼的瞬间,房内变得一片漆黑。

帘幕后的青年依旧咬着手指。

“还是说,你在嫉妒?”

临走前最后的话语。

再次引上视线,室内变得一片明亮,只不过之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不管是人还是物,地上的液体——

“你的贪念,比沼泽还要浓稠深厚啊——”

青年如此低语着,嗅着刚刚还残存在室内的过去的气息——百年之前人们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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